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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墙头如山。

【ALL叶】叶先生的床上躺着尸体24

· 本来是昨天的更新,都怪柯洁,搞劳什子事儿



Vingt-quatre

 

“我原来一直以为,是你们想我消失呢。”

 

喻文州微微眯起眼,昏黄的灯光只隐约照到他半边的侧脸。

 

“喻先生说笑了,听闻您遇害,我们都很震惊。”

 

“确实,王杰希的意思,大概是就算他想杀我,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吧。”

 

喻文州往方才叶修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来,没有再为难微草的年轻人:“王杰希不自己来见我,反而去找叶秋了?”

 

“王杰希前辈对叶先生很好奇,并非有意怠慢喻先生。”

 

“但愿他不是要夺人所爱。”喻文州轻轻摇晃着酒杯里暗红色的酒液,光滑的玻璃弧面隐隐约约倒映着身后通向盥洗室的走廊。他笑着抿了口酒,对高英杰说道:“你怎么看我诈死的事?”

 

高英杰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喻文州会问他的看法。他不确定地攥紧了手指,握成拳放在心口绣有微草标志的口袋巾上,犹豫地说:“微草和蓝雨虽然互为竞争对手好几年,但喻先生和王前辈并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地步,微草……王杰希前辈绝对不会杀害喻先生,喻先生……在我看来,也没有理由靠诈死来陷害微草。”

 

“嗯,继续。”

 

“但是,但是那天确实是我亲自证实的喻先生的死亡……喻先生倒在休息室里,心跳和呼吸都已经没有了……”

 

高英杰绞着手指,抬起头来:“要不是现在实实在在地看见喻先生站在我面前,我……我难以相信那天喻先生只是诈死。”

 

喻文州把酒杯放到身边的桌子上,又从路过的侍者那里取了一块湿巾,擦了擦手。“我死在微草主办的宴席上,想必给王杰希造成了不少麻烦。”

 

高英杰点点头:“是的,要是这件事曝光,王杰希前辈无疑是最大嫌疑人,微草必定会受到影响。然而,喻先生之后的举动,却更让我们难以理解。”

 

“哦?”

 

“如果说,真的有人想利用喻先生的死陷害微草,一石二鸟,那么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您的尸身先被微草之外的人发现,到时候纸包不住火,微草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可能把此事掩盖过去。可您的第一发现人,是……是我。”

 

高英杰深吸了口气:“我不常出席这样的场合,那天觉得累,便想去休息室坐会儿,一推开门就看见您……您状况不太好。”

 

“我确认了您的呼吸和脉搏,毫无生命迹象。我立刻拨打了王前辈的号码,可是会场似乎太吵,前辈没有接,于是我把您的身体翻转过去,背对着门口,那时您的身体都有些凉了,然后才关上门,去找王前辈。”

 

“等我和前辈一起赶到休息室,来来回回总共不过15分钟,可是当我打开门时,您……已经不见了。”

 

喻文州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到这里,我们仍然认为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杀害了您,并想嫁祸微草。以防万一,我们在蓝雨周围安置了眼线,结果……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在您的‘尸体’消失一周后,我们的线人看到了您——活着的您。”

 

“这听起来是够惊悚的。”喻文州忍不住笑出来,“所以,王杰希是以为,我诈死坑他?”

 

“或者,喻先生有别的解释?”高英杰反问。

 

喻文州没有马上回答,吊灯切削齐整的平面反射着零零碎碎的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自他被高英杰拦住时起,分针已转过表面的四分之一,估摸着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去配合叶修演戏了。但他相信,以叶修随机应变的本事,就算没有他做托儿,随便抓个路人,都能把躲在厕所隔间里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熊导糊弄得团团转。

 

他重新将视线放在微草的这个年轻人身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年轻人,就是王杰希竭力培养的、微草的未来。

 

“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叶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喻文州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高英杰一愣,没做多想便答:“难以看透的一个人。”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王杰希的想法?”

 

“是……王杰希前辈的。”

 

喻文州笑了笑:“那你便这么回去告诉王杰希,他眼光不错,我是为了叶秋,才诈死逃离这个圈子,但现在叶秋有需求,所以,我又回来了。”

 

“至于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喻文州余光瞥见叶修已经出来了,“就让王杰希自己去判断如何?他不是很擅长给人看相吗。”

 

喻文州转过身,笑着迎向叶修。

 

“噗咳咳咳,咳咳——”喻文州猛地一阵咳嗽。他隐约记得胸腔上仿佛压着重逾千斤的巨石,将那左右五片肺叶挤作一团浆糊。偏偏这股压力似水般变化无形,从四面八方碾来,竟找不到一丝可以喘息的空隙。恍惚间他奇异般地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肺在塌陷,不断地压缩、压缩,最后几乎要变作一个平面,紧紧贴伏在心包外——只有心脏还在跳动,极其卑微地跳动。

 

空气。他需要空气,把塌陷的肺支撑起来。于是他张开嘴用力呼吸,嘴唇触及到一片柔软,仿若久旱甘霖,他本能地在这柔软上咬了一口,像是要确定这温暖是否源自自己精神错乱产生的幻象。然而暖源没有消失,甜美的气流迅速冲荡进肺泡,与其中蓄积的冷水混作一处,气管支气管受到刺激,让他开始剧烈地呛咳。同时,他听到了一声抽疼的嘶声。

 

“文州你恩将仇报啊,咬我干嘛。”

 

“咳咳,叶……叶修?”喻文州咳嗽着睁开眼,仍有些迷迷糊糊。

 

“是我。导演太狠了,他说要处理尸体,居然是把你扔河里。幸好我说服他跟过来了,不然你可能能见到屈原。”

 

“这是H市吧,没有汨罗江。”

 

“世界水系相通,指不定哪天屈原想开眼看世界,就沿着地下河游到瓦尔登湖了呢。”

 

喻文州笑,这时他才注意到叶修跟自己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四周光线不足,看天空和月亮估计是午夜,喻文州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才从叶修的嘴角,分辨出一点不甚清晰的血痕来。

 

看来是他咬的没错了。

 

叶修下水时也急,喻文州判断,他很有可能是借口兜开熊导派来抛尸的亲信,就匆匆跳下来捞他了。叶修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如今早已湿透,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漂亮的腰线。他的刘海被水浸成一缕缕,有些挡视线,叶修便随手将它们翻上去,飞出些冰凉的水滴,溅到喻文州裸露的手腕上。喻文州有所觉,把视线从叶修额头上离开,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才注意到腕掌关节处明显的勒痕。

 

“幸好内陆河水流缓慢,你手脚又被绑了重物,没被河流冲走,要不然我哪那么容易找到你。”叶修觉得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已解开两个扣子,打算脱下来拧巴拧巴。

 

“多谢前辈了。”

 

“谢我还咬我……”叶修似乎仍对那一口耿耿于怀,估计喻文州下嘴不轻。“你是死前走马灯看见了什么敌人吗,这么深仇大恨。”

 

喻文州闭上眼。

 

“嗯,想起来一些事。”

 

“那天和你一起去坑蒙拐骗时被微草的人拦住,聊过后知道了更多细节,其实对我也有一些启发……我似乎还没有和你详细说过我遇害的细节。叶修,我很欣赏你,所以不想强求,但人总是会有一点私心的。我的事情,说实话与你无关,但我总忍不住跟你多聊一点,再多聊一点。”喻文州说着,叹了一口气,“这感觉倒是新奇,叶前辈,不如,就让我这个总裁小朋友再霸道一次怎么样?”

 

“我喻文州这个忙,你愿意帮吗?”

 

夜里的气温总归要比白天时低,他们两人又全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一点点微风吹来,也足够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叶修稍稍歪过头看着他,眼睛里倒映着黯淡的月光,但却奇妙地灼灼发亮。

 

“文州,你不会脑子也进水了吧?”他笑起来,“之前可是你无理取闹要拖我下水,现在又这么郑重其事地征求我同意,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的意思是……”

 

“我难道有别的选择吗,当然是——愿意啊。”

 

叶修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笑,喻文州悄悄攥了攥十指,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答案。

 

“不过在听你讲故事之前,我得先说说我这边的情况——现在距离那天你装死、我们一起去找导演,实际上已经过去三天了。”

 

“为了尽量逼真,当初我给你用了全麻全套。琥珀胆碱这样的肌松药和苯巴比妥催眠自不必说,还加了一支咪达唑仑,有顺行性遗忘的效果,所以这几天发生的事,你大概不太记得。”

 

叶修停顿了一下,眼神垂下去,带着一滴水珠从鬓角沿下颌骨滑落。

 

“我见过了熊导说的那个人,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准确的说,其实是他先认出的我。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他不提,我可能还没那么快能想起他是谁。”

 

喻文州从叶修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异样,他还从未见过叶修对谁这么淡漠,仿佛那人便是空气便是尘埃,无所谓轻重,无所谓相逢。

 

是道不同,不相往来,也许雪泥鸿爪,但到了叶修这里,没有血海深仇,只配一个“或许相识”。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回去说吧。”

 

“也好,我们也得先换身衣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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