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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墙头如山。

The Fault In Our Stars 1(主黑赤、黄赤)

其实就是看完《The Fault In Our Stars》后的脑洞……对里面Isaac和Hazel玩的那款游戏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啊好想玩好想玩好想玩然后就写了这个……前面5000字左右都是铺垫不要被骗了具体会写多长我自己也不清楚……

理科生文笔渣不要介意……

好的,最后,食用愉快~


0、

“…The risen sun too bright in her losing eyes…”

 

晚风轻拂过他耳畔的发梢,鲜红色的孤傲逼得那远方的晚霞也退避三舍。他记得他一直憧憬的他就那样转过身,喃喃出一句并不应景的叹息,将那骤然失落的背影,深烙进他的永恒中。

 

赤司君。

 

这太狡猾了。

 

 

 

1、

黑子哲也敲了敲病房门。

 

说实话,黑子并不喜欢这个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黏膜,护士们急匆匆推着被褥或药瓶或在死亡门前徘徊的未亡灵穿梭而过,幼童在银晃晃针尖的恐吓下爆发出阵阵坼裂神经的啼哭,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门那边的那个少年,那个高傲的少年,太不相称了。

 

“请进。”

 

黑子走进病房,那个少年像是刚从什么无边无际的噩梦中醒来,秀气的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倦意与讽刺,明明很浅、很浅,却让黑子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个少年礼貌地取下耳麦,微笑着看着他。适才的凄怆似乎都成虚像,在那一瞬间被一扫而空。黑子突然开始怀念,怀念曾经,那个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初中生,他还没有抽穗开花的曾经。

 

但是黑子知道,他不可能再看着他了。

 

“赤司君……眼睛……有觉得好点了么?”

 

“从结果上说,和原先一样,还是看不见呢。”

 

黑子的呼吸一窒。他事先并非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他甚至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保证自己在任何结果面前都能保持平静,用他的安定来安慰赤发少年或许并不安定的心。但当他亲耳听见少年用他清冷的声线将这事实平淡地叙述时,黑子还是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悲伤。

 

赤司君…

 

黑子悄悄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走近赤司的床铺,像一直以来那样坐在那张浅色的折叠椅上。黄昏的暮色随着风儿流泻进这一方狭小的空间,轻薄的白色窗帘在一片暖黄色的静海中飘飘荡荡。

 

“赤司君,今天是六校循环练习赛的第一天,诚凛输给了海常。”黑子淡淡地说道。

 

“其它几场的赛况我不太清楚,因为不是在一个地方进行的。洛山应该是赢了,桐皇的队长一副要去跳楼的样子。不过青峰君没有上场,似乎是说赤司君不在的话他上场也没意思。”

 

赤发少年仍旧静静地望着他。

 

“嗯……练习赛结束后大家都会有2天的空闲,黄濑君大嚷着一定要来看你。‘再见不到小赤司我的世界就要死翘翘了’之类的。”

 

“噗,”赤司发出一声轻笑,“如果有一天凉太的世界真的死了,那一定是被他自己蠢死的。”

 

“赤司君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黑子那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难得地闪现出了一丝笑意。

 

 

 

 

 

三个月前。

 

黏腻的汗水顺着颊骨滑下,在脖颈处随着喉结起伏滚动一番后消隐在早已湿透的球衣里。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持续抽搐的肌肉和嘎吱作响的骨骼都用最无法抗拒的威严强迫他面对这个事实。

 

这个诚凛已经输了的事实。

 

他看见他现在的队长紧攥的拳头,狠狠绞合的牙齿间蹦出支离破碎的难听字眼;他可靠的前辈罕见地皱起眉,唇角僵硬的线条进一步证实了现在处境之绝望;他的搭档,如同老虎一般凶猛强大的搭档,如今却像陷入了水泥沼泽,一切戾气一切少年人的壮志豪情都被死死囚禁在赛场上那无形的压迫感所铸造的牢笼中,无法动弹。

 

有人带着球向他走来。娴熟流畅的动作,完美无缺的技巧。球有节奏地撞击着地面,配合着那个人沉稳的脚步。无懈可击,又无坚不摧。他离他越来越近,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瞳孔放大抬头望向那模糊在顶灯的白光中的面孔。

 

他要给他们进行最后的死亡宣判了。黑子想。

 

鲜红的发无论何时都是那么耀眼夺目,从初中时代开始就悄悄生根发芽的憧憬不仅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的成倍增加而枯萎凋零,反而愈发坚定地向那遥不可及的红色光辉蓬勃生长。就算他一次次用他那王者的冰冷的铠甲将他拒绝,他也会一遍遍地持着他脆弱的矛刺向他的心脏,在他的王座上,镌刻下他的执着。

 

所以,赤司君,我不会放弃的。

 

然而预想中篮球进筐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裁判尖锐的示意暂停的哨声。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见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正跪倒在地,左手捂住他那日月昭然的眼睛,任凭那脱离控制的篮球滚落一旁。

 

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事吧?”裁判跑进赛场,半跪在他身边问。

 

黑子注意到赤发少年的身体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站起来。

 

裁判伸手去扶他,却在将他的左手从他眼前移开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的眼睛——”

 

赤司在裁判的帮助下转过身,现在黑子看到了,那灿金色的月亮和火红色的太阳,正沐浴在怎样惊艳又妖娆的血泊中。

 

“小征!”实渕玲央转眼间便绕过了原先防他的伊月俊,冲到赤司面前。深色的血珠从赤司的眼角溢出,沿着赤司面部美好的线条蜿蜒而下。实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赤司的脸,替他拭去温热的血花。

 

“裁判!我——”

 

“玲央你继续比赛,我会让人陪我去医院的。让夏目顶替我的位置就行了。”赤司干脆地打断了实渕的话。

 

“但是小征——”

 

“玲央,我要的是绝对的胜利。”赤司仰起头,坚决的目光透过殷红的血幕映入实渕的眼里。实渕咽了口唾沫,看着赤司如瓷娃娃般精致却又冷漠的脸,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场上的其他人点头示意。继续比赛。

 

赤司走后诚凛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先前拉开的巨大比分正以一成不变的无所谓的姿态嘲讽着他们的无能。黑子已经到了极限,火神的zone时效已过。

 

诚凛,已经输了。

 

比赛结束后黑子看见洛山一团人急匆匆挤进taxi奔向赤司所在的医院。他很想上前询问,跟着他们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但是自尊心,这该死的的自尊心让他为自己败者的身份感到羞愧,让他不敢去面对,赤发少年与胜利相伴相生的骄傲。

 

赤司君,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最终,他只能将自己埋藏在众人的盲点,默默祈祷。

 

可后来他还是向他期望见到赤发少年的心情缴械投降。黑子刻意绕了个大弯子,从桃井那里打听来赤司的所在,怀着恶作剧的负罪感与成就感站在了赤司的病房门前。黑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踌躇了很久,久到午后明朗的日光也被软化,融成绯色的粉彩将他一点点浸染。他不希望门那边是个不再完整的赤司征十郎,更不希望这个输得体无完肤的自己,被那似神明般无情的赤金异瞳俯看。

 

黑子哲也,终究还是自私的。

 

“你是赤司君的朋友?”将黑子从无边无际的空茫中解救出来的,是负责照顾赤司的护士。

 

黑子跟着护士走进病房,赤发少年正背对着他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天空。黑子看不见他的眼睛。

 

太好了。黑子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赤司的举动却让他瞬间沉入不可测的深渊。

 

“玲央?”赤司转过头,望着黑子的方向,“难道是,哲也?”

 

黑子觉得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脑袋,眼前的一切都被谁持着的巨大的滤镜不由分说地涂成稀泥。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傍晚,当他还是个微不足道的篮球笨蛋时,他曾赌着怎样的气偷偷溜进一军场馆,凭着自己极其稀薄的存在感小心又痴妄地瞻仰那已初露锋芒的王与他的眷属们的博彩奕奕的身影。然后,看得出神的他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颗篮球砸中,那时他身边的世界就和现在一样凌乱又疯狂。但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那时的晕眩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淀,而如今的却在漫长的伫立中,将他吞噬。

 

“是哲也么?抱歉,我现在好像不太能看见东西。”赤发少年朝着黑子的方向露出歉意的笑,好像他正在遭受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犯下的一个不值一提的错。

 

黑子摇了摇头,才想起来现在的赤司并不能看见他的动作,便极力用最平常的语调说:“赤司君不用道歉的。我有点担心,所以来看看赤司君。”黑子犹豫了一会儿,“赤司君,眼睛——”

 

“啊,没什么,”赤司接过话,“只是我的能力对眼睛来说负担太大了点。以前就会时不时地觉得有点疼,偶尔也出过几次血,不过这次好像稍微有些严重了。”

 

不是稍微有些严重了吧!黑子在心里吼道。总是那么严格得近乎残酷地要求自己,又固执地将身边的人拒于千里之外,永远一个人走在鲜血淋漓的王的征途上,赤司君,不会很累么?

 

之后黑子哲也每天都会来探望赤司征十郎。当然,是刻意避开了洛山浩浩荡荡的探病队伍的可以说是偷偷摸摸的探望。从开始的相对无言到黑子讲述赤司聆听,黄昏暮海在窗台上百合花的轻曳中静静流淌。月圆,月缺,潮起,潮落,黑子甚至有了小小的渴望,愿时光就这样停滞不前。

 

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帮人们实现愿望的工厂,得知赤司第二天要接受手术时,黑子不由地恐惧起来。

 

“赤司君。”黑子看着赤司。

 

“哲也。”赤司偏过头来看着黑子的方向。

 

“赤司君,答应我。”黑子紧紧地盯着赤司的眼睛。

 

“哲也,明天见。”赤司不再面对黑子,转而去感受那晚风的刺骨冰凉。

 

然而第二天黑子哲也并没有如约出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只是在惯常的训练后误事了相田丽子精心制作的料理,一时半会儿不省人事罢了。

 

以及,由于相田氏料理惊为天人的毒副作用,黑子哲也整整一星期都不能保证自己在与赤司征十郎相处时不突然休克。

 

所以当赤司听见莫名其妙消失一星期的黑子哲也特有的小心谨慎的转动门把手的声响时,他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赤司君,非常抱歉。”黑子哲也轻轻关上门,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就像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的孩子在向父母做检讨。

 

“如果哲也再晚三天出现的话,我就猜五月又往你的香草奶昔里加了柠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赤司君猜得真准呢。”

 

那是发生在初中二年级的事。那时的黑子哲也只能勉强坚持到第二节结束,然后便直挺挺地往地上一扑,尽职尽责地做上半天死人。赤司征十郎对此感到非常头疼,于是便有了桃井五月自告奋勇要给黑子制定特别的“活力每一天”营养套餐。鉴于桃井妙手摧花曾害青峰上吐下泻一整天直至那煤黑的脸都泛出牛奶般惨白的色泽的光辉历史,赤司当然是一口回绝了。但桃井五月终究是桃井五月,本着自己的东西就是要自己糟蹋自己的男友就是要自己拯(nong)救(si)的精神,桃井将其所谓“能量100%”的整、个、柠、檬经过一系列加氧去氢为氧化,加氢去氧为还原的操作后,信心满满地丢入了黑子的香草奶昔。

 

那一次,黑子十天没能参加部活训练。

 

“如果要给人生中最不愿回首的往事排个序的话,那个绝对可以挤进前十。”黑子郑重其事地说。

 

“哦?那我倒是很想听听哲也‘最不愿回首的往事’第一位是什么。”

 

黑子沉默了。与其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倒不如说黑子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眼前拥有如夏花之绚烂的俊丽容颜的赤发少年正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望着他,但是他知道,他的眼里并没有自己。

 

不只现在没有。从前没有,未来,大概也不会有吧。

 

我想,黑子哲也人生中最不愿回首的往事第一位,也许就是遇见赤司君你。

 

“赤司君请不要拿我开玩笑。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赤司君的手术怎么样了。”黑子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嗯,应该算是失败了。”

 

“哎?!”黑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嘛,哲也你别那么紧张,”赤司的面色柔和下来,“只是医生说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不适合立即做手术,所以要再观察一阵子。”

 

“可不都已经观察1个月了吗?!”

 

赤司伸出手,轻轻覆上那只桀骜不驯的金色瞳眸,黑子第一次从赤司身上品到了苦涩的味道。

 

“谁让它,太不听话了呢。”

 

 

 

 

 

远山间氤氲的青色雾气隐隐透出点睡意。黑子站起身,向病床上的赤司鞠了一躬后告辞离开了。

 

“明天还有比赛,我先回去了。赤司君请一定要保重身体。三天后大家都会来看望赤司君,赤司君可要养足精神,要不然大家会担心的。”黑子临走前嘱咐道。

 

赤司答应了。在确认了黑子关上病房门的几不可闻的锁扣声后,赤司才重新拾起耳麦,深邃如暗海潜鲨的忧伤在一瞬间将他吞没。

 

赤司闭上眼,想象着窗外昏沉沉的天色和孤星闪烁,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那条漫无止境的长街抽干吮尽,存在本身也被渐渐黯下去的路灯光闷死在平凡的绝望的黑夜里。

 

我究竟,还能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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