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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墙头如山。

【伞修/隐all叶】相与还·飞鸟其一

·路人视角第一人称,突发脑洞,把亲友拉过来陪我写联文

·cp伞修,可能含有及其微量的all叶(lo滤镜重,不敢保证上纯)

·有原创角色

·下一章等我亲友,然而她lof号太多了不知道会发在哪个上面_(:з」∠)_等发出来了再补链接


飞鸟其一

 

我本以为,人命由天。

 

这样的想法在我心里盘桓许久。几年,几十年,大概自从我被人间突如其来的打击生生剥离浑浑噩噩的少年疆土,逐渐听懂医生嘴里佶屈聱牙的名词,注意到父母总是低声的呜咽时,我便成了一个信神的人。

 

我的神不是耶和华也不是释迦摩尼。有人向我推荐同一国籍的神,支持国产,我举双手赞成。可三清道尊有三个,信起来太累,要是意见不合吵架了,最为难的便是我这样盲目的信众。因此我只想信一个神,那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龙傲天,就很对我胃口。我闭上眼又努力回忆了会儿初中课上介绍的三大宗教,遗憾地发现除掉耶稣佛祖,剩下的那个,也是如今发展最厉害的那个一神论教,教规不让吃猪肉。我是个肤浅的人,此生最看重的也就是脑袋上这个能一直通到肛门的小口子,只能看不能吃,这样的戒律对我来说终是太难受了些。我心灰意冷,徘徊啊徘徊犹豫啊犹豫,在各种各样的神里挑来拣去,最后选定了一个,把他请上心里的神台,然后累得要死,撒手不管了。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个被我年少的心胡乱拉来凑数的神明代理,在后来的岁月里,居然成功转正,真的成为了这副身体不能释怀的存在。

 

但这时候的我才刚刚闯过生死难关,也没那心思和这尊神明掰指头计较许多。在梦醒之前我本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前半生傻逼,后半生苦逼,然而睁开眼,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看得见碧水看得见蓝天,高兴的时候下床走两步,那对生下我这个累赘的可怜夫妇便也高兴得涕泗横流,摒着气儿哭,竟让素来亲情寡淡的我也忍不住唱起《我爱我家》。

是的,我又活过来了。两年前早已被上天判了死刑的我,因为老天爷的一时兴起,又能在泥巴里撒泼打滚了。

 

看看,人命由天,我的想法一点没错。我溜达了一圈觉得累,重新躺回病床上,认为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牛逼哄哄的哲学家。

 

偶然间我从护士姐姐的嘴里听到过以我为主角的八卦。八卦里我是女主角,然后还有一个性别不明的,让我私心叫他男二号——我总是更喜欢男二号的。男二号那么好,为什么男主角不和男二号在一起呢?男二号在八卦里和在电视里一样温柔,他死了,然后把心脏献给了我。

 

我有很严重的器质性心脏病。

 

我不知道移魂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听我隔壁床的小姐姐说,很多人愿意捐献自己或亲人的器官,就是觉得自己或亲人的灵魂可以依附在上面,找到下一个躯壳,继续在这个世间苟延残喘。我觉得很害怕,那时候我的心脏已经很坏很坏了,不移植不行,可我又害怕哪里来的一个什么凶残的灵魂把我虚弱的身躯占去,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事,让我更加脆弱不堪。我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问那个小姐姐。

 

你呢,如果条件允许,你会捐吗?

 

小姐姐笑了一下,像是被我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逗乐了。

 

会呀,为什么不捐呢?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把我身体里其它好的地方捐给能用得上的人,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你和我,坐在病床上,做梦等死啦。

 

那时小姐姐的手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营养液和激素闪着光流进她的血管里,仿佛是把病房里仅有的一点太阳和暖意都吸收走了。我猜想小姐姐现在的手一定是暖呼呼的,便不顾医生护士的嘱托偷偷下床,靠过去了点,握住小姐姐的手。

 

三天后,小姐姐死了。

 

而我,等到了匹配度极高的供体。

 

我亲切地叫他男二号,尽管我不知道他是谁,是不是男孩儿,是怎么死的——在中国,任何器官移植供受体间的接触都是被禁止的。这大概是为了杜绝借尸还魂,小姐姐说的事或许真的有一定依据,但建国后不许成精,最伟大的捐献者也不能躲开这条规定。

 

我的男二号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他的心脏在我的胸膛里跳得蓬勃有力。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一颗这样的心脏呢?我的脑海里开始勾勒出他的形状,浅色的眸子浅色的发,撑着透明伞走在太阳底下,干净的白衬衫反射出明媚的光彩。我想他一定有全世间最好看的模样,倒不是说多么倾国倾城,而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一定给身边的什么人留下了深深深深的印象,从此这个人的生命里烙下了他的影子,再也离不开他了。

 

我的心忽然抽痛,母亲急急忙忙帮我按铃。护士赶来,医生赶来,我对这样的情景一点儿也不陌生,我看见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平平淡淡地说,没关系,别担心。

 

是免疫排斥反应。

 

可我明白不是的,我们HLA配型的相合度那么高,他又那么好,我不会放任我的免疫细胞伤害他。这是他的心在痛,可能是想起了原主人的悲惨遭遇,可能是想起了原主人的那个人,心疼了,让接手的我,感同身受了。

 

这样好的一个人,老天的嫉妒心要多强,才会让他英年早逝。

 

我又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事实上应该不止一会儿,几天,几个月,谁知道,对我这样长期卧床的人来说,在病床上眯眯眼通通都是一会儿。眼睛一闭一睁,即使一辈子过去了,照样是一会儿。总之我睡了一会儿,有了点力气,终于可以回家了。我被爸爸妈妈抱进车里,车子四平八稳一骑绝尘,安安静静地把我载回了那片屋檐底下。

 

我总算有机会去朝拜一下我的神了。

 

之前说过,我的神不是什么正经神,就像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信徒,别的教廷要求以神为榜样向神看齐,一日三省其身,而我的日常任务却是极尽所能吹嘘吾神。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喜欢在泥巴里撒泼打滚,后来学会了玩电脑,喜欢在游戏的泥淖里撒泼打滚。我没入院前最火的游戏叫荣耀,里面玩得最好的叫坂本大佬。我出院后最火的游戏依然是荣耀,可最出名的那个名字却不一样了,他仿佛正燃烧的星火,动一动手指便要燎遍整个草原。

 

一叶之秋。

 

网游里很多人都被称作大神,可一叶之秋是不一样的。此时没有斗神没有叶神,大家看见的都只是那个角色平实却绚烂的光辉。人类天生崇敬强者,于是在那样一个找不到合适的拿来供奉的神的情况下,我把一叶之秋,捧上了神台。

 

吾神万岁,仙寿永昌。

 

一叶之秋作为神明代理非常称职,给人以希望给人以绝望。我的构想很完美,一叶之秋先当我中二时期的神,用他那柄战矛戳着我的脊梁骨,等把我戳得再长高些,我便服从社会,老老实实AFK,做一个普通又快乐的现充。然而现在我在病床上度过了两年,不知道长高了没有,但游戏是实打实地玩不了了。趁着老爸老妈上班不在家,我偷偷摸上电脑,想着最后看一眼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账号卡,然后卸载游戏,顺手,打开了久违的荣耀官网。

 

版头上红色的底黄色的飞翔荷包蛋,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再仔细一看文字,嘿,巧了,还是熟悉的人。

 

荣耀联盟正式开赛,一叶之秋签约嘉世。

 

奇了怪了,明明是令广大荣耀玩家喜大普奔的事,为什么我的心会突然疼起来,疼得我这双眼,直掉眼泪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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