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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ault In Our Stars 6（主黄赤、黑赤）

感觉距上次更文已过了一个世纪……但这篇爆字数了啊难产也是情有可原！（别找借口）

文艺赤 醋坛黑 出没注意，逻辑是什么没听说过啊~

6、

赤司微微仰起头，冰凉的雨水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

 

啪嗒。

 

衣角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这天地一隅寂然窥望着屋檐外风云变幻的苍穹。

 

啪嗒。

 

酣畅淋漓地叩问着大地生命的起源与归宿，义无反顾地将支离破碎演绎成火树银花，造物主的帷幕拉开，滂滂沱沱气吞山河，叙述的却是一个孤独的故事。

 

啪嗒。

 

赤司撩开了紧贴着前额的碎发，轻轻抹去脸上的水渍，不久前被雨水浸洗过的衣衫此刻还在诚实地滴着水，把檐外寂静的热闹，一直延伸到檐下壅塞的空白里。

 

赤司叹了口气。从诚凛出来后拒绝了黑子一路相送的好意，不得不承认其中确实有着幼稚的倔强与自傲，然而凭他的本事就算看不见路照样走得从容坦荡，既没撞到电线杆也没掉进下水道，上下台阶一如平常甚至走得比正常人还自然。本以为能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坐上新干线直达居所，谁料天公不作美，半路上竟忽然下起瓢泼大雨，雨势大到让人错以为是误入了时光机直接快进到了夏季，可那雨水中的凉意，分明还是初春料峭的味道。

 

纵使赤司的反应速度快到天理不容，也没能躲过这一场意想不到的突变。匆匆忙忙跑到这偏僻小径一旁的屋檐下时，全身上下早已无一处是干的了。

 

赤司不是会去费劲拧衣服的那种人。水淋淋地站个一时半会儿和不怎么水淋淋但仍湿嗒嗒地站个一时半会儿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掏出幸存的手机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却又突然觉得自己出院后的第一次出行就这么草草结束未免太狼狈太不尽兴。于是赤司把手机往兜里一丢，惬意地靠在身后紧闭的铁门上，决定感受感受这久违的外界的喧嚣。

 

有篇文章怎么说的来着。听听那冷雨。

 

雨轰轰烈烈地下着。身后似乎是间仓库，雨点敲打在仓房顶上发出滚石般的雷鸣。几条街道外震耳欲聋的汽笛声经过了暗灰色空间的沉降，与如今贯串天地的暴雨霹雳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赤司突然想起多年前好像也有这样一个傍晚，被浇得透湿的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站在什么弥散着草木清香的地方。那时他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受害者，他隐约记得其中一个对他抱怨了句什么。

 

小赤司的眼睛不是可以看见未来么？为什么不在出发前先预测一下天气呢……气象局的天气预报真是和减肥药一样不可信……啊，眼线被冲花了……可恶的奸商，居然卖我假货，广告上明明说了是防水的……

 

他听见那时的自己为队友不经大脑的发言留了足够充沛的空（吐）白（槽）时间，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

 

……凉太，我的眼睛不是这样用的。

 

哎？感觉好浪费啊，明明有这么犯规的能力……

 

那么黄濑君呢？紫原君在合宿前给你看的那几十卷美食相关DVD，我记得里面有几百道菜式吧，黄濑君都学会了么？

 

不要提那个了啦……模仿家庭主妇一定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没有之一！

 

……

 

紫发的大个子少年将淋湿了的长发一绺一绺地往脑后捋去，露出看似极具威压实则迷糊呆萌的双眼。他不满地瞥了瞥金发少年。

 

小黄仔居然连一样都没学会，太让人失望了……说起来我又饿了呢。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吃过午饭好吗！而且只要是能力都会有局限性的啦局限性！黄濑有些恼怒地跳起来，身上未干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飞溅出去，狠狠地甩了坐在他旁边的眼镜少年一眼镜。

 

……喂。

 

刚刚戴上用幸运物眼镜布擦干的眼镜的绿发少年瞪着眼前不过3秒就重回水气迷蒙的样子的世界，在心里诅咒了三遍黄濑你明天运势倒数第一。

 

轰隆隆。

 

惊雷从天际翻滚而来。晦暗的云层上电光频频闪现，在照彻一方紫红夜空的同时宣告了又一波雷霆大军的来袭。

 

黄濑像是察觉到身边浓重的怨气，心虚地抖了抖，而赤司却愉快地勾起了嘴角。他终于想起来那是在初二的暑假，篮球部的合宿，他们几个被拉出来进行特别训练——累成狗也停不下来的超级大越野俗名跑山路。原先的计划是清晨5点出发，翻过3、4座山跑个50千米左右，在傍晚5点前到达合宿地点。途中部里不供应午餐，因为是山区所以也没有店家，要想填饱肚子，看监督的意思是自带乞讨化缘美男计都可以。若是嫌自带干粮增加负重拖慢速度又拉不下脸去山里农家蹭饭甘愿饿着跑一天当然也没问题，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5点前必须到达目的地，否则不仅和合宿地点的温泉无缘，还有翻倍的魔鬼训练等着他们。

 

赤司当机立断下令全员自带。毕竟几块压缩饼干占不了多少重量，还免去了交涉的麻烦。刚开始在赤司队长的带领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即便是体力偏弱的黑子也在除赤司外剩余四人变身成的人形巴士的助力下顺利度过了3个小时。

 

虽然很想试试从后面抱住赤司君的感觉但要成为赤司君的负担什么的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发生。嗯。

 

以上是黑子在赤司提出需要我来背你么时婉拒的真正理由。

 

只有小黑子可以被小赤司背这也太狡猾了！所以还是我来吧！

 

以上是黄濑第一个报名成为人形巴士时的内心活动。

 

反正以前都是我背的哲再多这一次也没差，赤司那家伙管自己在前面跑就好。

以上是青峰在发现赤司注意到背着黑子的黄濑速度慢下来后打算旧事重提时抢先一步申请入第二股的原因。

 

队长要是慢下来了整体的效率会降低的。所以我就暂时牺牲一下好了なのだよ。

 

以上是绿间自愿接过黑子接力第三棒时的想法。

 

诶~小黑仔跑不动了啊……好像只有我和小赤仔没有背过小黑仔了……虽然小黑仔很小只，但小赤仔也很小只，让小赤仔背小黑仔的话感觉会很辛苦啊……小赤仔等会儿会给我零食吗……

 

以上……你们懂的。

 

前3个小时就在这样奇怪的交接与勾心斗角中平安度过。但紧接着大孩子紫原就受不了了没有零食相伴的日子，也不顾背上还趴着个半死不活的黑子便整个人挂到了赤司身上求投喂。赤司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当他回身看到紫原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后又心生怜悯，天知道改掉一个有十几年历史的习惯有多难。

 

我不会真的把饼干吃掉的。就让我背着它，知道它在我身边就好。

 

紫原死命撒娇加苦苦哀求。

 

于是最后一道防线也哗然崩溃。食品包顺理成章地落到了紫原的肩头。黑子又坚持着跑了几步路，青峰和黄濑在这种时候也不忘互相揭短。绿间攥紧了手中的眼镜布，暗自庆幸今天的幸运物并不是像肯德基爷爷麦当劳叔叔那样的大块头。

 

直到，他们发现六人组变成了五人组。

 

紫原不见了。

 

找。回去找。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达成了共识。如果走丢的是青峰或者黄濑，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进。因为即使那两个人再笨脑回路再不同于常人，他们总会自己摸回来。

 

但紫原不同。

 

身高208厘米放哪儿都能当路标的紫原敦，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正当夏至。热乎乎的风粘在脸上，就和裹了条毛围巾一样扎着难受。然而草木却生长得极盛，清甜的香气于蓊郁间荡开，就像唐诗中轻罗小扇扑起的流萤，在银烛秋光里冷了谁的画屏。

 

经过1个多小时的搜救，队员们终于发现了遇险高中生紫原敦。显然已被山间小道的错综复杂弄得晕头转向干脆自暴自弃坐在原地不动的紫原在看到久违的队友后却没有露出多少感激涕零的神色。简单地喃喃了句，啊咧，你们找到我了啊，便噤声不语。

 

日上中天，毒辣辣的太阳燎着了头发，用烧焦蛋白质的气味提醒他们午饭时间到。身心俱疲的少年们擦了擦汗，终于决定找个阴凉处歇歇，补充一下能量，然后，他们便明白了紫原画风不对的原因。

 

原食品包内，静静地躺着六人份的压缩饼干的空包装袋。

 

我闻到这边有好吃的……但这些树太烦了，最终没找到……感觉饿了，就吃掉了自己的那份……很好奇其它口味，就吃掉了剩下的……嗯，推荐肉蓉味和葱油味……啊，因为刚刚吃过所以我现在还不饿，你们管自己吃吧……

 

谢谢不客气但你让我们吃什么啊！

 

结果是，饥肠辘辘的少年们再次马不停蹄地上路了。

 

夏风躁动，一吞一吐吹散满树瑶光。墨色的叶随着风轻轻颤动，一层一层筛下绵密的日光，将那灼人的棱角仔仔细细磨润成鹅卵石般柔滑，最后落在土地上的，只有浅浅的一斑斑米黄。

 

赤司仍旧跑在队伍前端，速度不减。实际上凭他们几个的能力，就算被这么一耽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也依然是绰绰有余的。但有一个成语叫事与愿违，即使人人都像绿间那样尽足了人事，天命也不见得就会朝期望的方向发展。公元20XX年7月8日下午1时26分，一向以直觉敏锐著称的青峰忽然感觉额头一凉，随即，原本还能在马路上煮鸡蛋的艳阳天眨眼间成了夏季暴雨的屠宰场，雷鸣电闪如鸡飞狗跳，不多久就将鸣蝉用一生拉出的单调的夏日线条打得七零八乱。

 

好孩子坏孩子都知道打雷闪电的时候不能呆在户外，尤其是大树底下。为了自己与队友的生命健康，赤司决定先找个山洞避一避，躲过这一阵再继续前进。然而运气这种东西，一旦背起来简直没个底儿，也不知是他们中的哪个招惹了衰神，本应下下就停的夏季雷阵雨竟一直持续到晚上6点多。眼见达成指标已成妄谈，他们反倒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有了上面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那个时候，他们还能那样心无芥蒂地聊天。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单纯。

 

赤司慢慢伸出右手盖住眼睛。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有点冷。

 

“喂。”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因过于直白而显得有些粗暴的呼喊。犹豫，担心，害怕，视死如归，这些是赤司从这么一个简单的叹词中听出的情感。

 

火神看着眼前没有动作的赤发少年，握着伞的手攥紧了些。赤司的衣服因蘸饱了雨水而变得沉甸甸的，仿佛要将他瘦小的身躯拖入他所厌恶的黑暗与虚无。散乱的赤发以一种妖异的姿态盘曲在脸上，更衬出他面色的苍白。

 

然而，纵使身陷如此一副落汤鸡的尴尬境地，他的骄傲依旧在狂风暴雨中坚定不移地熊熊燃烧。

 

“弱气”这个词，似乎永远与赤司征十郎无缘。

 

但再强大的人被风这么吹着也会着凉的啊！火神咽了口唾沫，克制住心底残留的想要离这个剪（中）刀（二）狂（患）魔（者）远一点的本能，向前又走了几步后，将伞朝赤司的方向倾了倾。

 

“看样子雨暂时还不会停，要我送你回去么。”火神的语气别扭到让人以为他是傲娇。

 

赤司微微偏了偏头，好像有些失望。“这种时候一般不都会邀请别人先来自己家坐坐的吗？”

 

“诶？”

 

“开玩笑的。有劳了，火神君。”赤司轻轻一笑，从檐下走入伞中。

 

“那个，赤司，你介意我问个问题吗？”火神实在受不住一路上死一般的沉默，大着胆子开口。

 

“说吧，什么？”

 

“你真的看不见吗？”

 

“……目前是。”

 

“那你为什么不会撞到墙？”

 

“你猜。”

 

“……”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值得庆幸或哀悼的是，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到最后。当火神陪着赤司从电车上下来时，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水蓝色。

 

“火神君为什么在这里？”显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朝着这边走过来。

 

“我回到家后发现下雨了，有些担心刚出院的赤司君，到学校附近走了一圈没有看到赤司君，给赤司君住的公寓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就一路找了过来。”黑子看了一会儿浑身透湿的赤司，又将视线转移到火神身上。“火神君呢？火神君为什么会和赤司君在一起？”

 

即使是火神这样的粗神经也被黑子盯得不自在起来。“嘛，练习结束后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教室，回去拿时不巧碰上了教导主任，被拉去谈了会儿话后发现时间不早了，抄小路回家就遇到了这家伙。”火神说完，拿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瞟黑子，发现黑子还在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喂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赤司听着火神掺杂着些许美音的日文，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两人说道：“对冒险游戏有兴趣吗？”

 

“哈？”正僵持着的火神和黑子显然对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车站不远，前段时间刚从凉太那里入手了一款游戏，挺……奇特的，要来试试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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